差不多先生

罅隙

        夏日的傍晚,我坐在寝室楼的大厅里,被玻璃门外的色彩吸引,说不上来的一种玄妙的色,我凑上去看,恼人的是视线被门所阻碍,我转头向门口走去,期望看到“庐山真面目”。可惜的是晚风甚优,总不能看到全部的美,那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红,仿佛碧玉年华的少女运动后脸颊上那一抹不均匀的光彩,透着抹娇羞,又有些朦胧,宛若青烟笼罩的秦淮故里,投射到不远处的暗色玻璃窗上,那艳光又深了几许,我在想那窗户里的人可真有福,倘若他运气好,能看到这别样的美,也会打心底里爱上这迷人的色吧!我曾试图将这不经意的美收录在相机里,但都以失望告终,仿佛告诉你不能贪心,一旦你起了歪心思,使尽手段都不能留住那美。相机里的图片总没有眼里的美。我曾和友人取笑时说起,人的眼睛才是这世上最高明的相机,无需任何摄影技巧,就能在那刹那将这世间的美暂时留在脑海里。于是你便像诗人一样,可以无限美好地描绘,不需理会旁人,他们没有看到,就算看到也不是你眼里的美。

         我发现了那个女孩儿,她蹲在铁门那儿,见我来时,仰起细长的脖颈,转头眯着眼睛,识图认清我的脸,我也盯着她,她不甚白皙的肌肤却有另一种美,健康的美,大地的美,为她不甚结实的身躯增添了一抹生活的气息,不至立时飘然而去,像那作掌中舞的飞燕。这燕呢儿认出了我,浅笑打了个招呼,又转过头去。我不管她,盯着那迷人又好一会儿,离去,待我再回来,天上又哪有踪影,仿佛那不过是一场梦,只叹美好不长存,不知下一次又是几时的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9年仲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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